【霜铁】当你开始反复梦见一个人（3）
打脸了…… 没想到……三章……还写不下……_(:з」∠)_
四章应该能结束！嗯！
接下来都是霜铁谈恋爱啦！所以把all铁的tag去掉啦
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
Tony几乎是撞进了卧室。
Natasha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：Loki因为想和他待在一起而不断进入梦境，他因为想和Loki待在一起而增加睡眠时间。
这不可能，他对自己说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？
Tony在脑内像放幻灯片一样回忆之前所有的梦，Loki，Loki，全是Loki。邪神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每一个梦境中，然后自然而然地，他们对话，互相调笑，互相讽刺，互相——他们学会了相处，真正的相处。
他甚至有次梦见和Loki谈起自己的父亲。他们窝在一个沙发里，外面是漫天大雪，木头在壁炉的火焰中噼啪作响，Loki蜷缩起长腿靠在他身边。他谈起Howard，Loki谈起Odin。这是个非常安静的梦，几乎是温馨的。Tony记得这个梦结束是因为他说了句“你似乎并不恨Odin”，Loki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消失了。他独自在沙发里又坐了一会儿，很快就醒了。他们是靠的那么近，近到Tony醒来后甚至为身边空荡荡的感觉遗憾了几秒。
接下来的梦里他们开始有肢体接触。Loki抓着他的手腕低声对他说话；Loki在沉默倾听时漫不经心地玩弄他的手指；Loki假装威胁地虚扼住他的下颚，用大拇指摩擦他的脸颊；Loki在恐龙出现时（天知道他为什么会梦见恐龙）紧紧抓住他的手逃跑，然后躲在树后按着他的肩膀恶狠狠地问：“恐龙？为什么是恐龙？Stark？”呼出来的气吹动他额前的头发，弄的他有点痒。
老天，他竟然在梦里和Loki谈恋爱？Tony捂住脸，这对Tony Stark来说是不是太可笑了？
不，这不可能，这根本没道理。“好吧，”他大声对自己说，“这很好解决。我现在就去睡觉，然后和那个擅自闯入私人梦境的混蛋好好谈谈。”
Loki看着指尖绿色的光芒。
三天了，他终于又能进入凡人的梦境。
摆摆手让送餐的女仆退下，被软禁的神盯着餐盘一动不动。三天的战斗，没有睡眠，太过自以为是了，Stark，他眯起眼睛。
进入Stark的梦原本纯属报复，报复他在战斗中对自己毫无尊严的攻击，报复他在Amora面前对自己的嘲笑。他厌倦了软禁房间中与魔法无关的书籍，Stark在这时挑衅他的耐心，应当受到惩罚。
没错，报复和惩罚，这是初衷，Loki盯着魔法光圈，那到底现在出了什么问题？
他在Stark的梦中几乎算是表现良好（用Frigga的话说），入梦已经成为他新的爱好，软禁的日子变的不那么难熬。他依旧记得Thor去中庭之前他对他说的话（虽然是十分恶毒的语气）：“没错，去保护你的地球吧。照顾好你的队友，Bro，尤其的那位Stark。”
Stark到底有什么不同？ Loki沉思着。
他很有趣，他很……不同。就是不同。
一个不同的凡人。
Loki默念着咒语，将光圈扩大，他看到对面的梦境中昏暗的景象，听到传来的类似惊雷的声音。与众不同的凡人正坐在大厦生活区的地上，靠着落地窗，一言不发地向外看去。
“哦，Stark，别告诉我你梦到了世界末日。”
“Dummy，谢谢你，乖孩子。”Tony坐在地上，接过机械手臂抓着的一杯威士忌，“陪Daddy到最后，嗯？”
Dummy把它的机械爪子张开又收起，看上去很兴奋地转了个圈。
Tony向Loki举了举酒杯，这是一个邀请。Loki看着他，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。眼前的人类当时就这样以脆弱的肉身站在他面前，做出懒散的样子企图拖住他。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写满了随性与不屑，以及毫不掩饰的嘲笑，甚至是这一切之下隐藏的警惕和紧张，Loki也看的清楚。直到现在他才发现，当时Tony飞扬的眉毛，精明而闪亮的眼睛，刻薄讽刺的话语，为表达不屑而耸动的肩膀，这个人类的一切，他竟然从未忘记。
Loki的目光落在Tony的脸上。
这张脸没有表情。
他的眉毛不再挑起，嘴角不再弯起，在昏暗中那双甜蜜的眼睛几乎没有反光，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做工精美的假人，只有血肉却没有灵魂的假人。
Loki迟迟没有动作，Tony于是把酒收回来，自己喝了一口，然后放在地上重新向外看去。
地平线仍在不停地爆炸，再近一些，不断倒塌的高楼引起一场又一场大火。这些火光倒映在Tony的眼睛里成为微弱跳动的光线，像是灵魂燃烧殆尽之前的最后一个碎片。
长久的沉默让Dummy紧张起来，它不停地转动它的手臂，或许是脑袋，发出机器运转的声音。Loki突然想起了什么。
“Stark，”他说，低沉的声线在此刻显得非常清晰，“你衷心的精灵管家呢？”
“Jarvis？”Tony转过头看了他一眼，表情依旧空白，“我命令他自毁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自毁。”Tony重复道，重新转过头去，目光落在遥远地平线一朵炸开的蘑菇云上，“不只是Jar，还有所有的钢铁战甲，它们都有一条最高指令，”他说，声音没有起伏，“在我死的时候，启动自毁程序。”
Loki的眼睛变成近乎黑色的墨绿，他有几秒没有说话，等他开口时，他的声音变的低缓而温柔：“你为什么认为你会死呢，Stark？”
Tony有好一会儿没有回答，Loki不知道他在思考还是在放空自己。
“每个人都会死，”Tony最终说，“我也会死。我曾经以为我会死的很早，但没想到我会是最后一个死的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“看那儿，”Tony没有动，脸朝外面。Loki看过去，这几乎不算是一个世界，天幕非常黑，也非常低，目光所及处尽是残垣断壁，爆炸和火灾从未断过，黑烟源源不断地向上飘去，使天空更加压抑而低沉。
Tony看着这一切。“这是我，”他说，“我的公司，我的武器，我的设计，我。这是我导致的灾难。如果你在每一个爆炸处寻找，你会看到印着SI标志的武器碎片。这是我带来的，这一切，我带来的。”
“现在你明白了吗？”凡人转过来，径直看着Loki的眼睛，“我欠这个世界一条命。而现在，所有人都死了，世界完了。”
“该我陪葬了。”
Loki后退了一步。
他几乎是震惊地看着Tony，看着那张悲伤欲绝的脸，看着那双充满泪水的琥珀色眼睛，看着那个因为极度绝望而开始支离破碎的单薄脆弱的灵魂。
看着Tony。
Loki有几秒失去了呼吸，他的心脏收紧了，紧到让他疼痛，一种微微发酸的感觉渐渐充斥了他整个胸腔，留下细密的冰冷的刺痛。
他深呼吸，走进了些。“那它呢？”他看了看Dummy，“你说你让所有东西自毁，那它呢？”
Tony茫然地看着Dummy。“哦，Dummy，”他呢喃着，小机械手臂滑过来让他抚摸它的爪子，“可怜的Dummy，它什么都不会，它没有杀伤力。一点儿也没，所以我把它留了下来。”
“你把它留了下来，”Loki重复道，一步步走近，“只是因为你想让它陪着你，对吗？”
Tony抬起头：“我把它留下来，因为他没有杀伤力，它太笨了。”
“你只是想让它陪着你，Stark。”Loki在Tony面前停下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现在Tony需要仰着脸才能和他对视了。
“如果是那样的话，我为什么不找个人来陪我？”凡人反驳道。
“没错，Stark。”Loki蹲下来，直视那双睁大的眼睛，他的声音很轻，几乎是在耳语，“你为什么不找个人来陪你？”
Tony眨了眨眼睛，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色。“什么——我——”
“你为什么不找个人来陪你，Stark？”Loki耐心地重复。
“我为什么不找个人来陪我？”Tony的脸开始扭曲，他大声喊道，“怎么？你个蠢货，你有什么毛病？你看不见吗？你看这些！这一切！”他挥舞着手臂，近乎疯狂地对Loki大吼，“看见了吗！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找个人来陪我？因为——因为——”他开始哽咽，眼泪不断从脸颊滑落，他的声音里有种歇斯底里的崩溃，“——因为所有人都他妈被我害死了！”
“不，”Loki轻声说，“你——”
他停住了，他看到窗户在寂静中炸裂，碎玻璃飘在空气中像羽毛一样轻轻晃动。接着Tony闭上眼倒向一边，从窗口翻身跌了下去，半秒之内就消失在Loki的视线里。
Loki瞳孔骤缩。
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，但没有下一步动作。他维持着蹲跪的姿势，面色沉静如水，他将嘴抿成一条线。
他在全世界最后一栋完整的建筑里，像一座雕像似的静止着，不断跃起的大火照亮他刀刻一般的鼻梁和下颚。他像一个真正的神袛那样，独自安静地注视这个满目苍痍的破败的星球。
他的脸上是只属于神的悲悯和哀伤。
Loki站起来，他发现这个梦境还没有结束。他低下头顺着Tony掉落的轨迹看下去，接着他僵住了。
他看见Tony。
他看见不断掉落的Tony。
他看见不断掉落的Tony身后裂开的大地，以及那道裂谷深处翻滚着的沸腾的岩浆。
“哦，Stark，”他喃喃道，“你到底在想些什么。”
他纵身跳下去。
Tony的腰被托住了，他睁开眼，看见上方的Loki。
Loki的眼睛闪烁着光，他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。
“嘿，你怎么追上来的？这不科学。”
Loki凑近了些，双手抱住Tony的腰，低下头看着他。他们一起坠入裂谷，温度骤然升高，岩浆的红光笼罩着他们。
“Stark，”绿眼睛的神开口，“你没有害死所有人。”
Tony眨眨眼，“上帝，你非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吗？我是说，我都要死了。”
“你不会死的，Stark，我也不会死，”Loki轻声说，“你不会害死我，所以我可以陪着你。”
他们坠落。
“哦。”Tony睁大了眼睛，小声说，“哦，这可真是——你脸上那副心痛的表情是什么意思？”
Loki没有回答，他低下头吻住Tony。
他们坠落。
他们上面是世界末日，他们下面是地狱岩浆。
他们听到房子倒塌的声音，听到核弹爆炸的声音，听到岩浆翻滚的声音。
他们看到天幕缓缓落下，看到裂谷渐渐闭合，看到地底火山开始喷发。
在这一切中，他们坠落。
他们互相拥抱，安静地接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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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……就是一种末日之吻的感觉qwq